林七欲

别舞蒸煮别上升,在下的文还能更

人群

黑瓶only


  瞎子点开手机里的隐藏相册,里面只有一张青年人裹着被子侧身背对他的模糊相片,背景是破破烂烂的民宿那并不太有遮光性的窗帘,堪堪从缝隙透出一线光,打在被子上。

  他按熄了屏,摸出防风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,这是哑巴跟他住的最后一天他偷偷趁哑巴小憩拍的。那天哑巴起床后跟他吃了一顿街边的馄饨,擦干净嘴巴,抬起眼睛告诉他。


“我要走了”


  瞎子楞怔了一秒钟就笑着喝了口汤问他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”

  哑巴沉默了一小会儿,摇了摇头。

  其实有时候这种诚实的回答不太能让人满意,从瞎子的表现就可见一斑,他有点恶狠狠的抓着哑巴的手接连问道“会回来吗?回来还记得我吗?”

  哑巴垂眸盯着瞎子紧握着他的手,安抚性的拍了拍他。


“会回来”


  瞎子用力嘬了一口香烟,感受着香烟从嗓子顺畅滑下又缓缓吐出一大口淡白色的雾。实在是想暴打一顿那个清晨的自己,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放走了他。

 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晰的知道他们不会因为年龄的消逝而离开,他反而对每一次分离都格外慎重。他知道,他留不住他。或许比起这样已经无处可寻的无力感,他更害怕自己挽留后遭到的拒绝,人的面子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,百岁老人的厚脸皮也不例外啊。黑瞎子自嘲的笑了笑。


  街边餐吧里应景的飘出歌声

“言尽最好于此,留下什么意思。

留大家只差半步成诗。”


  最近刚下了雪,不知道哑巴加衣了没有,一到冬天他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感情就更低迷了,好像他是人体温度计一样,从他待人接物的状态上就能看出来,他属实是不太待见冬天。但矛盾的是,他很喜欢看雪。所以他们冬天的活动一般就是窝在被子里或者出去看雪。哑巴喜欢没被人踩过的雪,他们就会开车去野外,然后扎个小帐篷,裹的严严实实的看雪,如果运气好的话,也还能看到月亮。


  瞎子啐了一口抽烟后的烟痰,点开新进来的一条消息,是胖子发来的“瓶仔回来了,就是情况不太好。”紧接着就发来了一条地址。黑瞎子立刻就开车连夜赶去地址的村落。村落的小路确实泥泞打滑,车没法开到屋前,瞎子两脚雪水的样子确实有点狼狈。


  进门吴邪向瞎子点头示意,瞎子刚要张口问具体情况,胖子就从侧屋走出来,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,悄声道:“这不才刚睡下你就来了,先屋里坐吧,小哥确实累了”


  经过吴邪的不完整描述和胖子絮絮叨叨的补充,黑瞎子算是捋出了个大概,哑巴是一边躲张海客这群人一边下斗,因为怕“哑巴张”的名号太大招惹是非,他换了别的名字下地,本来是为了少些麻烦,结果斗太凶,他们这群人死伤了大半,他自己也受了伤,又因为他换的名号没人能接应,他算是自己找了个有人烟的地方被好心人留了,这算是好些了才能摸回吴邪胖子这里来。

  让瞎子奇怪的是,吴邪和胖子说到小哥的伤的时候支支吾吾,不肯说清楚到底伤在了哪里,黑瞎子看他们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,就轻手轻脚的贴到哑巴的门缝那里去看。不成想村落的木门实在是太久远了,几乎只是轻轻一碰就发出了让人牙酸的“吱呀”声,哑巴应激的猛的把头转向他,警惕的说“谁!”也就是这一转头,瞎子看到了微弱的月光下哑巴眼睛上的纱布。这一瞬间瞎子的心情非常难形容,又有失而复得的惊喜,又有哑巴居然伤到眼睛的心痛,又有他不肯找自己帮忙的郁结。

  他推开木门,慢慢走进去,柔声说“哑巴,是我,你还记得我吗?”瞎子明显看到哑巴裸露在被子外紧张的肌肉放松了下来,他走过去坐在床前,轻轻握着哑巴的手“为什么不找我”哑巴反握住他“这不就叫你来了”

  瞎子沉默的盯着他的眼睛,从他裸露的脖子以及手臂来看,外伤当时应该也很严重,只是现在看起来好了一些,左手应该是骨折过,有新的缝针痕迹。

  “怕你担心”哑巴把身体凑过来小声说。

  黑瞎子长叹一口气,轻轻的吻在哑巴的眉心

  “回来就好。”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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